鑫儒指水

兩個哥哥

家人之間怎麼稱呼，在我家有個特殊的狀況。

在只有我爸跟我媽兩個人的時候，他們會稱呼彼此為「哥~」跟「妹~」，因為他們的關係是從乾兄妹開始發展的，聽說以前人談戀愛都要這個樣子。他們之前就這樣稱呼彼此，一直到現在當爺爺奶奶了還是。

不過自從我弟弟出生後，我媽就會稱呼我們兄弟倆「哥~」跟「弟~」，我爸則變成了她口中的「爸爸」。而我爸叫我媽的時候也不叫「妹~」，而是叫「媽媽」。

當我爸媽和我弟，一家四口都在的場合，兩套稱謂混著用。於是乎，我媽叫「哥~」的時候可能是在叫我爸，也可能是叫我。我們不覺得有什麼奇怪，早就習慣成自然了。

這個現象讓老婆覺得很困擾。

結婚前她來我們家作客的時候就觀察到，有時候我媽叫「哥~」的時候是叫我，但有時候卻是叫我爸，她曾經想要弄懂這兩個規則的適用情境，或是在音調上有何不同，不過據她仔細觀察之後，發現這套規則並沒有很明確的分界，會混著用，好幾次她覺得我媽是在叫我，但卻是我爸應聲。

女兒之前跟爺爺奶奶一起住，在耳濡目染之下，她知道奶奶叫叫爺爺的時候是叫「哥~」，所以她心目中，爺爺這個人就叫做「哥~」，有的時候也會學奶奶，對著爺爺叫「哥~」。

有一次週五晚上，他們來接女兒去她們家，接走女兒後，奶奶又打電話給我。

奶奶：「哥~，那個她的健保卡有放在包包裡面嗎？」

我：「有！放進去了，在包包夾層裡面。」

女兒聽到奶奶叫「哥~」，於是問奶奶：「是爺爺嗎？」

奶奶對女兒說：「不是啊！爺爺在前面開車呀，我在跟爸爸講話啦！」

她們聲音很大，我在電話的另一端也聽得到。電話掛上之後，我覺得可以想像電話另一端女兒困惑的表情。

我承認這對一個正在學說話的小孩真的很難。

小孩學習的所有詞彙，包含稱謂，都是聽人家說什麼就跟著模仿。

女兒現在有時也會叫我「老王」，因為老婆平日就稱呼我為老王，這是從我們交往時就使用的暱稱。

前幾天女兒大便了，老婆當時正忙著顧兒子，所以叫女兒來找我處理。她說：「去跟爸爸講，妳要洗屁屁。」

沒想到女兒轉頭大喊：「老王~ 洗屁屁~」

老婆覺得很好笑，我雖然也覺得有點好笑但還是正色地跟她說：「我是爸爸，叫爸爸。」

可是她還是老王老王的喊，因為她明明就聽媽媽都是叫老王的啊。一時間也跟她說不清楚。

又來兩個弟弟

兒子出生前，在幫他取小名的時候，我曾經建議說，就叫「弟弟」就好了，不一定要小名。

但是老婆極力反對。因為我媽口中已經有兩個哥哥了，我的弟弟跟我的兒子都叫弟弟的話，那就有兩個弟弟！為什麼要這樣為難大家呢？

但現在終究是有兩個弟弟了。農曆年假的某天，在爺爺奶奶家的客廳，我抱著兒子，跟我爸聊天。

我：「我覺得弟弟現在呀...」

我弟也在客廳，他聽到我叫「弟弟」，於是抬起頭來看著我，露出「幹嘛？」的表情。

我：「啊，不是啦，我不是在說你，我是在說他~」我指著懷中的我兒子。

我弟：「喔...好，哈哈！」

總之家裡現在就是有兩個弟弟了。不要說正在學說話的女兒，我們大人講話都會混亂的。